西红柿拌番茄

【超蝙|白灰】fade away（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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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告诉领主超人，他为何会回到过去。

上帝悲悯，却不曾为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人类降下一丝光明，而数光年外的卡尔·艾尔却突然从天而降，将人类从暴力与鲜血的泥潭中拽出，并为人们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白的容不下一点灰色，亮的藏不住一丝黑暗的世界。

顺理成章的，领主超人成为了人类的新神。没有人写出一本新的《摩西十诫》，于是世界各处竖起他的雕塑，大街小巷挂满了他的画像。而那个血腥动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太久，久到人们忘却了“鲜活”的意思，久到人们遗失了对自由的渴求，久到连历史书上也只剩下薄薄的一页去诉说领主政权成立前的“黑暗的旧世纪”。

久到初代的领主们也只剩下卡尔，带着他那无色的、早已残破不堪的记忆。

或许是早已消逝的氪星的神灵听到了他最后的子民的愿望，卡尔得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去探寻自己早已褪色模糊（fade away）的记忆的机会。

-01-

他在刚回到过去时也十分震惊。

奥林匹亚的神灵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卡尔并非真正的无悲无喜。在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过去而非陷入了什么魔法师的幻境后，卡尔几乎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压制下了心中的狂喜。

他见到了离开的约翰、沙耶娜和已逝的戴安娜。

以及据说是他男友的蝙蝠侠，布鲁斯·韦恩。

那是一个在他仅剩的记忆中出场不多的人，一个总是隐身于黑暗的鬼影，一个有着明亮清澈的蓝眼睛的人——至少曾经有过，一个死于反叛军暴动的初期领主，一个脆弱的哪怕卡尔最温柔的碰一下，也足够打碎他体内的每一根骨头的人类（注1）

蝙蝠侠总是受伤，总是流血。在最初他怀疑自己陷入幻境而发起攻击时就误伤过蝙蝠侠——

那时卡尔行动受限，“领主女侠”和“领主灯侠”挡住了他的所有进攻却迟迟不肯反击，余光瞥见“领主鹰女”和拖着流血的小腿的“领主蝙蝠”也即将加入进来，超级感官似乎同时放大了他心底的烦躁，耳畔嗡嗡地回荡着拳头碰撞的声音和——

滴答，滴答。

停，这是什么声音？

他注意到领主蝙蝠侠的血落在地上，落进了他记忆中的一片空白。

“布鲁斯，我保证，在我、在我们的新世界中，不会再有一个8岁的小孩因为一些带着枪的小混混失去父母。”

记忆中的他神情模糊，冷淡的语气中却又似乎隐隐藏着些许期许。

黑色的蝙蝠的看不清表情，但他清澈如海水般的蓝眼睛中映出的鲜红色如血的“S”和手上紧紧攥着的红色披风在卡尔早已褪色的记忆中是那么热烈而明亮。

好刺眼好刺眼好刺眼好刺眼——

黑色的蝙蝠忽然闭上了眼睛。

他手上红色的披风落在了地上，在和那抹无尽的虚无的白接触的一刹那间褪成白色。

“好。”他说。

-02-

卡尔给过去的领主们的解释是，他因为受到魔法攻击失忆了（这点他确实没有说谎）。

领主们回忆了下他蓝大个时期那低的令人发指的魔抗，表示理解，并不约而同的对他报以同情的目光。

“卡尔，不怪蝙蝠，如果我的男友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会生气的。”戴安娜好心的解释。

卡尔：？

几天之后，卡尔还没有展现出丝毫好转的迹象，于是被和据说是他男友的布鲁斯一起被赶进了游乐园，进行读作休假享受生活回忆甜蜜寻找记忆大都会游乐园一日游，写作追查搞事的反叛者的苦|||逼||异地加班之旅。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卡尔跟着布鲁斯忙里抽闲在游乐场逛了半天（甚至还去了领主蝙蝠侠主题鬼屋）。最后在黄昏时刻，关门打反抗军。

在镇压反抗军的经验写出来几乎可以占去一半蝙蝠洞的卡尔面前，制伏眼前没有氪石的反抗军如同人们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战斗很快结束，绝大部分叛乱者已经半死，哪怕还吊着口气的也只是苟延残喘，只剩下一个运气好的魔法师还张得开口，并且凭借这一点运气和他估计仅剩下来的大部分力气咒骂领主政权，骨气和小部分力气则用于在卡尔刚飘进来时对他乱丢咒语。

多亏他高超的魔法，卡尔除了被他吵的无聊以致头有点晕之外没有明显受伤，真是可喜可贺。

“你不处理我…还在等什么？”也许魔法师也累了，他用这句话结束了长达十分钟的无实义谩骂。

“领主们比你守规矩，我在等待接你去法庭的车。”

“虚伪！”他又骂。

“领主虚伪、专制、自以为是，然后呢？”卡尔向下落了一点，用他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俯视着那个心跳逐渐微弱的魔法师，“我们只是守住了法律、秩序，我们带来了人类世世代代渴望的和平，这还不够么？”

“哈哈哈哈……你自以为守护了世界，可你从不愿…咳咳…不愿去看去听你不想知道的东西…你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你这个外星怪物永远不会懂人类，你自以为灭掉了这个世界的黑色——你甚至不愿留下灰色！用鲜红的血换来人类世世代代无法想象的死水般沉寂的白色世界！而我、我们——”

“——而你不是英雄，你只是制造混乱、使用暴力的罪犯。”蝙蝠侠从阴影处走出，左手中拿着一个外形奇特的盒子，不疾不徐地向他们走去。

魔法师在看清后猛的挣扎起来。他双眼圆瞪，死死盯着蝙蝠侠拿着盒子的那只手：“这不可能…不可能！”

蝙蝠侠将盒子转交给落回地上的卡尔：“路上耽误了点时间，那个逃走的人什么都招了。”

卡尔在看到盒子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反抗军在寻找连接上平行宇宙的办法。他们在赌，赌平行宇宙那头的人能带来和平而不是更多的鲜血。在卡尔的印象中，他们确实赌赢了——平行宇宙的正义联盟重创了成立不久的正义领主，他们丧心病狂到与卢瑟联合对付他——想到这里，卡尔就忍不住地愤怒。在蝙蝠侠的手搭上他肩膀的那一刻他甚至下意识的举起拳头想要反击——

然后他回过头，对上了那双平静的钢蓝色的眼睛。

“抱歉，我失控了。”卡尔扭过头，几乎是毫无诚意的道歉。

好在蝙蝠侠没有深究，只是白色的护目镜不赞同地眯成了一条细缝。

倒在地上的魔法师像是无法接受失败的定局和已经可以预料的命运，声嘶力竭地嘶吼：“蝙蝠怪物……你是人类的叛徒！外星人的走狗！助纣为虐的败类！DAMN YOU！CURSE YOU！”

丧家之犬般的魔法师在被押送上车仍不停诡异的嘶吼着，一声声的“curse you”吵的人心烦。卡尔决定开个笑话缓和他和蝙蝠侠之间尴尬的气氛。

“他真的不是偷偷去阿卡姆了吗？”

“卡尔，”蝙蝠侠的声音里有点不易察觉的无语，“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么多年讲笑话的水平毫无长进。”

“哈。”卡尔干笑一声。他留意到蝙蝠侠的视线又飘向了远方的摩天轮，“你有兴趣坐摩天轮吗？我听说……在那上面看烟花秀是大都会情侣的传统。”

意料中的嘲讽并没有出现，布鲁斯只是深深地看了眼他藏在眼镜框下的一双眼睛——卡尔今天脸上挂着的是改装成细黑丝框的本属于小记者克拉克·肯特的眼镜，一改曾经肯特的土气与朴素的风格，临时在商场扯的一套衣服掩饰不住他健硕的身材，这一天路人灼灼的目光险些让他以为大都会群众一夜迸发出氪星人潜能。

“好啊。”布鲁斯轻声说。

-03-

摩天轮缓缓地升起，海湾对面的哥谭灯火通明，阴暗潮湿的巷子不再像过去一样无声地滋生着犯罪，卡尔认得她——这座在领主蝙蝠侠身死后闹得最厉害的城市。

有人据小丑在蝙蝠侠死后不久后自杀时极具艺术性的举动（注2）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领主中有人出手杀害了为这座城市的倾尽了毕生鲜血的保护神。流言随着风扩散开来，一夜之间，哥谭人看着领主们的眼神多了压抑住的愤恨，而正是这些人在过去的无数个白天与夜晚咒骂着所谓“背叛了全人类的灰色鬼影”。过去的罪恶之城几年间断崖式下跌的犯罪率又有了回升的趋势，反叛的火苗在悄无声息地蔓延着。一时间全哥谭人心惶惶，满城风雨。

卡尔对此嗤之以鼻，哥谭下水道中见不得光的蠕虫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办法推翻领主政权。他们和邪教勾结，和恐怖组织往来，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为。

而这一次，他们只不过是选择利用领主蝙蝠侠的死亡。

卡尔依稀记得，他似乎只是加大了巡逻的机器人数量，烧了几批人的脑叶，这座曾经的犯罪之都就最终归于了平静。

平静的像死水，连风也再吹不起一丝波澜。

又是无言。

布鲁斯熟悉黑夜的孤独，熟悉废墟中的死寂，但他始终不能忍受他与卡尔之间的沉寂。

穿着格子衫的小记者面对他求婚的玫瑰花激动的差点原地昏死，得知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用小记者一辈子的工资都买不下后，蝙蝠侠死命拦着他一通胡萝卜加大棒才让克拉克连夜赶工氪石耳坠氪石胸针的计划胎死腹中。

然而拿过普利策的外星人克拉克肯特的脑回路显然不是纯种地球人布鲁斯韦恩能理解的。

（完整版见sy，肉渣不好吃）

“不过嗯……我答应你，酥-皮——啊！”拉长的尾音骤然变调，克拉克兴奋地说；“拉奥啊，布鲁斯，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哈，现在，吻我。”布鲁斯命令道。

然而计划中的游乐园之旅并没有实现。沃利死去，卢瑟被杀，领主政权成立，然后是独裁，反抗，镇压……一夜之间天翻地覆，蝙蝠侠来不及反应就已被命运推着赶着向前走去。

他想过阻止卡尔，他还没来得及忘记白宫中烧焦的蛋白质的气息，就一次次闻到了脑叶灼烧的气味。那晚布鲁斯追上了从阿卡姆飞出的领主超人，卡尔带着他飞到了孤独堡垒。卡尔一路上一言不发，北极的风很大，蝙蝠战甲抵不住刺骨的严寒，布鲁斯这时才迟钝地发现，那个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如阳光般温暖的蓝大个消失了。

卡尔在乔-艾尔和劳拉-艾尔的雕像前抱住他，低声说：“布鲁斯，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我们战斗了那么就究竟是为了什么？简单的以暴制暴不能从根源制止罪恶，在腐朽的制度下正义永远无法真正实现。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今天离开的是沃利，谁能保证明天离开的不是你？”

“为什么我们不能创建一个新的政权？一个永远守护正义的政权？”

“布鲁斯，我保证，在我、在我们的新世界中，不会再有一个8岁的小孩因为一些带着枪的小混混失去父母。”

他也许是从数光年外而来的塞壬，蝙蝠侠从卡尔张口的第一刻起就丢盔弃甲，布鲁斯感觉自己晕乎乎地，原本到嘴边的话也被他吞了回去。他听到自己说：

“好。”

布鲁斯最终收起了他带着的属于克拉克·肯特的鲜红披风，把它放进了蝙蝠洞一个小小的箱子中；他从卡尔手上接过了灰色的制服，转身投身于领主政权的建立。

政权刚成立时，他和卡尔忙得晕头转向，少的可怜的见面时间基本都以相互依偎着睡去的形式消耗。当超人终于有时间落回地上时，布鲁斯悲哀的发现，他与卡尔除去工作，几乎无话可说。

他不能提起玛莎的苹果派，年迈的老人在她正直的儿子克拉克·肯特因公然反对领主政权入狱后就鲜少与卡尔见面；他不会提起纸媒的发展前景，因为在领主的高压统治下，对政治屁都不敢放一个的闲的发疯的媒体们只能派出的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四处搜寻无聊的八卦并以此苟延残喘。

布鲁斯知趣地没有提起过小记者的邀约，他本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个，但当卡尔提起时，他的心脏却猛烈地跳动起来。甚至哪怕此刻他们就坐在这个小小的透明厢座中，布鲁斯仍感到不真实。

没有反叛者，没有外星入侵者，没有名利场上的虚与委蛇，只有他和卡尔，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天呐，卡尔的眼睛是那么蓝——

卡尔望着布鲁斯刚蓝色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他说，

“你知道吗，人们说，在大都会摩天轮的最顶点接吻的情侣——”

“——将会永远相伴：哪怕年华老去，容颜不再；哪怕一无所有，遍体鳞伤（注3），”蝙蝠侠突然跨到他面前，凝视着卡尔的双眼，卡尔注意到对方明亮的蓝色双眸，“你相信这个么。”

“如果你希望，我就相信。”卡尔回答道。

布鲁斯笑了：

“Embrasse moi（吻我）”他俯身亲吻卡尔，蛮不讲理地、缠绵甜蜜地。

卡尔愣愣地受住了布鲁斯的吻，他余光看到在黑夜中炸开的烟花，灿烂地在他们身侧绽放，又纷纷扬扬地落下，飞溅的光火也许落入了他的心中，曾经白得刺眼的记忆像是一瞬间被喷上了各色的油彩，绚烂的记忆霎时间炸开从他眼前匆匆闪过——他看到了从敌营逃出的奄奄一息的蝙蝠侠，看到了金碧辉煌的大厅中举着香槟对他微笑的布鲁西，他看到了炸坏了厨房只得去点外卖的布鲁斯——

他看到了眼前的布鲁斯正紧闭着双眼忘情地亲吻他。

于是他抱住布鲁斯的头，重重地吻了回去。

布鲁斯惊讶的睁开眼。望着对面的人，他甚至有那么一刻的恍惚。

大都会夜晚的烟花太刺眼了，刺得他想要流下眼泪——

对面的卡尔笑得那样熟悉，让他几乎以为克拉克回来了。

“B，我想起来了。”

-TBC-

注1:蹂躏者世界里大超说过这段

注2：私设，因为我番外准备写个小丑视角的超蝙[会不会有点奇怪？]）

注3：出自young and beautifu

解释一下最后，卡尔突然得到了他失去多年的记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属于小记者时期的和他对象布鲁斯的没羞没臊的记忆，所以那一刻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也因此笑得像小记者一样。

这是我那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多了个男友》的难产产物，也是本来那篇文应该的样子，他俩用的一个大纲只是文风不同，我做不到让白灰欢脱还不ooc，所以那篇文不会再写了。